悅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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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蕪的《挂劍集》
■ 韋泱
《挂劍集》由海燕書店在民國三十六年五月初版于上海,三十二開本,印數僅一千五百冊。列胡風主編的“七月文叢”第一種,這套叢書還包括胡風的《論民族形式問題》、路翎的《求愛》、賈植芳的《人生賦》、孔厥的《受苦人》、呂熒的《人的花朵》等共十七種。因為《挂劍集》印數少,以至一些專門研究舒蕪及胡風與“七月派”的學者,亦未能見諸此一版本。
這是舒蕪在民國年間出版的惟一一部專著,令他倍感珍惜而難以忘懷。那年舒蕪才25歲,在徐州江蘇學院任教。五月在北平與北平師範學院學生陳沅芷訂婚。回到徐州,得到剛出版的樣書《挂劍集》,舒蕪欣喜不已,立即寄了一冊給未婚妻,並在扉頁上寫下滿滿一大片題詞,開頭就寫:“我把這獻給我的沅芷”。接著寫道:“八年的抗戰,在歷史是偉大的,在人民是英雄的,……在我,目前所留下的卻就只有這麼一點東西。我長成于抗戰之中,恰如小草長成于春陽之中,我汲取著抗戰的養料,於是我才能有一份生命。就用這生命,盡我之所能,向抗戰貢獻出這點報答。‘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誰知就是這一點寸草之心,當能夠全部拿出來的時候,春暉又早已熄滅,抗戰又早已被絞殺了呢?於是,我只有把它當作挂出去的劍,聊以自慰,聊以自嘲。但現在,我把它獻給我的沅芷了。我知道,我所失去于抗戰的,她一定將加倍替我找回來”。
可見,舒蕪是將新鮮出爐的《挂劍集》,作為定婚後的信物寄贈心上人的。同年八月,他倆在舒蕪的安徽桐城老家成婚。誰能料到,結婚十九年後的1966年,任教于北京二十五中學的陳沅芷,竟被紅衛兵活活打死在學校。而《挂劍集》呢?似乎仍一直維繫著他倆的恩情。舒蕪在2002年10月寫過一段文字,其中這樣寫道:“我送她的這本《挂劍集》,經歷了五十多年的人世風波,居然還在,也許就是她在冥冥中實現我的願望,替我找回失去的一些東西”。
無論是當年的題詞,還是近年的回憶,在舒蕪平和的文字裏,都有著他或一腔熱血,或波瀾在胸的情感涌動。
在介紹舒蕪的文字裏,他的身份多是文藝評論家。這當然沒錯。而我最初的印象,他首先應該是一位雜文家,這是從讀《挂劍集》中得來的。舒蕪1922年出生於書香門第,幼承庭訓。1937年十五歲時,便參加桐城縣抗敵後援會宣傳工作隊,主編《桐報》副刊《十月》,併發表平生第一篇雜文《即時行樂》。高中尚未畢業,已開始擔任小學及中學的國文老師。
此書何以起名為《挂劍集》,在《題記》中,舒蕪首先講了一個典故。説延陵季子佩劍見到徐君,徐君喜歡此劍,而季子因有出使之任,有心獻劍而未能。後徐君故世,季子遂遵從先前內心的願望,將劍挂在徐君墓地旁的樹上。
挂劍的典故,是一種崇高精神的美麗表現,常使人津津樂道。以此為書名,舒蕪説:“我不能比擬延陵季子,更沒有什麼千金寶劍。然而,我自信于他之所以挂劍的心情,體會得一定不太錯。因為,無須掩飾,心情的體會其實正由於心情的相通——這便是這書名的並無深意的來由。”
因為,當時抗戰剛勝利,抗戰的成果卻被蔣介石政府獨吞了。對此,懷著“寸草心”的舒蕪,就有與季子一樣的挂劍心情了。
《挂劍集》是舒蕪雜文集,共收作者雜文五十篇,內容多涉及思想學術、文化教育等方面,除一篇《我的懷鄉》可算作散文,其餘包括少量書評、短論之類,均可算作雜文。1944及1945的兩年,是舒蕪雜文寫作的第一個高潮。當時,抗戰到了最後關頭,民主與反民主之爭空前尖銳。舒蕪“在窒息和忿怒之中,拿起筆投入戰鬥。覺得有害的事物是這樣多,一個也不該放過,一刻也不該耽擱,幾天就是一篇,甚至一天寫得出幾篇”。這些雜文,大都以各種筆名發表在胡風主編的《希望》雜誌上。在創刊號上,除他的長篇論文《論主觀》外,尚有十二篇之多,佔了該期刊物七分之二的篇幅。《挂劍集》中的雜文,有三十二篇即選自《希望》。舒蕪刊于《希望》上的一系列雜文,顯示出他具有深厚的國學根底,少壯精進的思想銳氣。這可以認為是舒蕪最為春風得意的黃金時代。《“致身”法鉤沉》《“擁護”古誼考》等篇什,可看出舒蕪對歷史掌故的熟稔,以及對封建社會的處世法則的深入剖析。而《“國字”號的奧妙》則可見舒蕪對傳統文字學中盲目崇拜“語詞魔力”的譏諷。可以説《希望》是舒蕪登上文壇的重要通道。亦可看出,《希望》主編胡風對舒蕪格外的眷顧和器重。
更為引人注目的是,《挂劍集》以《吹毛求疵錄之一》《吹毛求疵錄之二》打頭,這是讀報感想,作者後改題為《讀報二則》。由報上一則《協同啟事》與一篇《摩登女郎不願為妾,訂婚日逃之夭夭》報道為由頭,雜議婦女解放問題。這是目前讀到的舒蕪最早寫婦女的專題文章,並由此成為他幾十年來寫作關注的一個聚焦點,一直到近年結集有《哀婦人》《平凡女性的尊嚴》等專著出版。舒蕪是繼周作人之後對婦女的命運、苦難、地位和權利,思考得最多,也寫作得最多的一位學者。直到1982年他六十歲後,才出版繼《挂劍集》後的第二本專著《説夢錄》,共收六十多篇關於《紅樓夢》的雜談。《挂劍集》出版38年後1985年,舒蕪出版了《新挂劍集》,此書由詩人兼裝幀家曹辛之設計封面,黃苗子題寫書名。集中文章寫作時間的跨度從1940年到1979年,早年《挂劍集》中的雜文,保留了二十九篇之多。
七十歲剛過,舒蕪開始用電腦寫作。先後“敲”出幾百萬字,有近二十種專著問世,2001年出版了八卷本《舒蕪集》。儘管從1957年他被打成“右派”,直到1979年始得改正平反,中間有23年的寫作空白。可以説,新時期以來,是他人生第二春,創作新高峰。舒蕪對年輕學人關懷備至,循循善導,我早有所聞。此外,在老一輩的知識分子中,他的博學、坦誠與堅毅,都給我留下深刻印象。那次去拜訪他,談起他的電腦操作,令後輩自嘆勿如。他謙遜地説:“不在於年齡,于光遠九十多歲還用電腦呢”!
馬利安巴?馬利安巴……
■ 猢猻
不同的文學作品就像不同風格的女子,各有其媚人之處。對小説結構、表現形式的不斷創新也締造了一大批文學巨匠,享有“新小説派教皇”之稱的法國作者羅伯·格裏耶就是這樣一位偉大的文學家,《去年在馬利安巴》(以下簡稱《去》)就是其中的翹楚之作。
“新小説”與意識流小説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它們轉向平淡的日常生活,轉向普通人的真實內心,不試圖收攏人物四散飄逸的思維,轉而讓這思維成為小説的主宰。《去》甚至算不了嚴格意義上的小説,它是格裏耶應法國“新浪潮”導演阿倫·雷乃之邀寫下的電影劇本。《去》的故事很簡單,卻帶著濃重的不確定性:女子A與丈夫M到馬利安巴度假。陌生男子X出現,他告訴A,他們曾相愛,並約好今年重返馬利安巴,再一起私奔。A對此全無記憶,並一再否認他們曾相識。但在X反覆的剖白和魅惑下,A對自己的記憶産生了懷疑,並最終決定在某個夜裏與X一起私奔。但當A帶著整理好的手提箱站在大廳裏,她似乎又在等待她的丈夫M,X也是西裝整齊完全不像出遠門的樣子……
斯特林堡説,兩性之間的愛情就是一場鬥爭。在《去》中,A、X、M沒有姓名,沒有身世,不知所來,不知何往,卻道盡了女人與男人之間所有的關係。很難説X只是一個誘姦者,很難説M只是一個寡淡無味的丈夫,很難説M只是一個不安於室的女人……
《去》跟所有“新小説”一樣,勝在氣氛的營造上。巴洛克風格的華美旅館裝飾物。或立或坐的人物,遠遠地小聲説著話,很優雅,又透著一種淡漠、拒絕。X不斷重復的耳語,不斷閃回的場景如附骨之蛆,A就像陷進蛛網的蟲子,徒勞地扭動著身子……而我們——每一個讀者也就一點點地淪陷在這氣氛中,如莊周夢蝶,再也厘不清哪些事情真實發生了,哪些事情是只存在於腦中的臆想?
——去年,在馬利安巴,你記得我們去年在馬利安巴的那段愛情嗎?
《好兵帥克曆險記》
■ 一村
帥克,一個捷克民族家喻戶曉、人盡喜愛的名字,一個在一次世界大戰中出盡洋相的胖墩墩、圓滾滾,表面憨厚可笑、實際上聰明幽默的“好兵”,早在上世紀20年代初就越過高聳入雲的阿爾卑斯山,進入了為後人一再景仰的世界文學著名人物畫廊。帥克的形象出自“臉上無須,憨厚質樸,有著一雙誠懇坦率的眼睛”的作家哈謝克之手。法國小説家布洛克曾將這本小説同世界最偉大的古典作品相提並論,説:“假如捷克只産生哈謝克這麼一位作家,他對人類就作了不朽的貢獻”。伏契克生前説過:“帥克是個國際典型,是所有帝國主義軍隊的士兵典型。難怪哈謝克的書這麼快就在各處紮下了根,難怪在那些哈謝克的名字根本不為人們所熟悉的地方也出現了許多‘帥克’”。
其實,小説裏的帥克是個很不出眾、很不顯眼的小人物。小説開始於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在故事的開頭,帥克是個靠販狗為生的普通百姓;入伍後,是奧匈帝國軍隊中的普通一兵,在被風濕症折磨得走不了路的情況下坐著輪椅去從軍打仗,並且公開宣稱效忠皇上。作為從命者,他越是忠順地執行上司的命令,鬧出的亂子就越大。但是,憑著那張純潔無辜的笑臉,那雙天真無邪的藍眼睛,那副鎮定自如的神態,那一套套頭頭是道的辯解詞,帥克又總能在逆境中化險為夷,同時讓愚蠢的長官們落得倒楣的下場。在小説結尾,杜布中尉派帥克打前站,他看見俄國俘虜留下的衣服覺得好奇,就穿上試了試,被自己人當作俄國人抓起來。中尉覺得立功的機會到了,建議判帥克死刑。
帥克往夥伴們中間一坐,大模大樣地吃著麵包、烤肉,“我要是再也無法給連裏效勞的話,會感到很難過的,真不知道你們沒有我怎麼行。”
在閱讀過程中,只要你把握了哈謝克的諷刺藝術,對帥克傻傻乎乎的言行和一舉一動,便能心領神會了;如果不止於此,還不斷發出會心的、讚賞的一笑,那就説明你已入本書的佳境。
哈謝克出生在布拉格一位中學教員的家庭,剛滿13歲就死了父親,小小年紀就不得不輟學去到一家雜貨舖學學徒。後來雖然結業于商業學校,在銀行裏謀到一個小職員的位子,可不到幾個月就被解雇,從此一生中,再也未能找到一個穩定的職業,僅僅靠微薄的稿費收入維生,直到40歲那年死於心肺病。
【書架】
《陳寅恪與傅斯年》
作者 岳南
陜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何茲全這樣評價:“陳寅恪先生是三百年甚至一千年乃得一見的學術大師,傅斯年先生是20世紀中國史學界、國學界當之無愧的天才、奇才和大師級人物。”這本書收集了二人一些史事,簡明扼要地進行敘述勾勒點評,讓後人看到陳、傅二人在那個時代較為清晰的身影,以及二人在學術上相互影響、砥礪,肝膽相照的生命歷程。為研究20世紀國學方面的大師打開了一扇門。前幾年,美籍華人、著名考古學家張光直教授稱讚傅先生是一位歷史天才。由於諸多原因,半個多世紀過去了,大陸沒有關於傅先生的傳記,1996年三聯出版過《陳寅恪的最後二十年》。
《小趨勢》
作者(美國)(Mark Penn.M.J.)馬克·佩恩
(美國)(Kinney Zalesne.E.K)金尼·扎萊納
譯者 劉庸安 賀和風 周艷輝
中央編譯出版社
馬克·佩恩是位頂尖級的政治家的戰略問題顧問,他對美國乃至世界的觀察都是廣泛而又深刻的。金尼·扎萊納也是美國聯邦政府中的常客,一直以“社會變革的視角”來觀察世界,從而以“自己獨到的精神見解”為白宮效力。他們通過對美國社會的細心觀察,發現了美國社會中的很多“小趨勢”。作者們認為,當今世界最大的趨勢就是“小趨勢”,他們告訴讀者如何去觀察那些小群體的發展,它們能改變一個企業的命運,或者改變你個人的生活。
《最好的時光——侯孝賢電影記錄》
作者 朱天文
山東畫報出版社
很難想像,侯孝賢電影離了朱天文的劇本還算不算侯孝賢電影,恰恰是他們倆的完美契合構成了台灣“新電影”的重要一極。《最好的時光——侯孝賢電影記錄》收錄了包括的《風櫃來的人》在內的6篇電影小説和《戀戀風塵》等8個電影劇本,還有若干電影筆記、評論。所謂花開似水,人淡如菊,朱天文飽經歲月磨洗的文字緩緩鋪陳開來,你所需要的只是慢下來,慢下來,捕捉那股若有如無的淡淡馨香……
《中國普通紀念幣珍品圖錄》
作者 孫克勤
北京出版社2008年10月第一次出版
本書實際上是對中國普通紀念幣進行版別研究,取名為“珍品圖錄”的原因是很多普通紀念幣收藏者不了解“版別”的含義,叫“珍品”更加通俗,書中所談的珍品,就是那些數量較少的精製幣、樣幣和精製樣幣。
目前還沒有普通紀念幣版別研究的書籍,版別研究的文章也很少。本書作者經過整理匯總,按照普通幣、精製幣、普制樣幣、精製樣幣四個基本版別加以研究,並對“一幣兩廠”生産的品種,在版別上加以區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