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京亮

    就在全世界被金融海嘯折騰得七葷八素，國國自危的時候，人們都在焦慮和失望中期待經濟恢復的信心與希望，但是中國有句成語叫做禍不單行，就是説越怕什麼它就越來什麼，災難總是接踵而至。最近從“海嘯”的發源地——美國又傳來了令人不安的消息，第二波“海嘯”正在醞釀之中，而且其威力可能不在當下“海嘯”的雛形——次貸危機之下。

    欲了解這可能的第二波“海嘯”的源頭則要先知道兩個生僻的詞彙：ALT+A和選擇性可調整利率貸款。這是兩顆已經啟動的定時炸彈。

    美國的住房抵押貸款市場分為三個檔次，優質（prime）貸款面向信用等級高的客戶（信用分數660分以上）；次級（subprime）貸款指信用分數低於620分，收入證明缺失，負債較嚴重的人；而信用分數在620至660分之間的客戶所做的貸款就是ALT+A。整個美國住房抵押貸款市場的總量是10萬億美元，優質貸款是8萬億，次級貸款是1萬億，還有1萬億是ALT+A。選擇性可調整利率貸款是對優先級（應指次級以上）的借款人發放的房貸，買房者在最初幾年可以選擇每月按揭支付非常低的利息（如1%），但2年、3或5年後根據房貸條款必須重新設定利率，買房人每月還款就會大幅增加，甚至上漲數倍，還貸壓力陡增，這種貸款的規模在5000至6000億美元。

    美國研究機構的消息稱70%的ALT+A借款者都誇大他們的收入情況，雖然ALT+A比次級貸款要好一點，但放鬆的尺度可能差不多。2004至2007年絕大部分的選擇性可調整利率貸款的借款者都是低收入或者沒有檔案的，實際上很多此類借款人的情況比次級借款人還要糟糕。來自瑞信抵押公司的數據稱目前出現30天以上拖欠債務的違約情況是：次級貸款為45%，選擇性可調整利率貸款為30%，ALT+A為20%。倒閉的投行雷曼兄弟在2007年曾承銷過一批ALT+A，而這批貸款的違約率已高達43%。在華盛頓互助銀行的投資組合中，90天未還款的選擇性可調整利率貸款的比例也已經是兩位數。

    ALT+A和選擇性可調整利率貸款的利率在2009年到2011年都會進行利率調整，它們的違約率已經非常高，而且正在呈現加速上升的趨勢。雖然美聯儲已經將利率降到0.25%，但是金融海嘯對實體經濟的影響使美國的失業率大幅飆升（失業率08年11月為6.7%，12月可能為7%，09年很可能升至8%以上），這意味著選擇性可調整抵押貸款利率即使沒有多少上調空間，但失業人口的增加必然使房貸違約率激增，而且這已經是現在進行時，而非將來時。據一家網上房産研究公司的報告稱，08年美國房價下跌了11.1%，而09年將下降12.5%。經濟嚴重衰退導致的房價下跌甚至會波及優質貸款，紐約曼哈頓地區作為房價最昂貴的地區，房價也已經大幅回落。

    這真是讓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次級抵押貸款所演化出的金融衍生品讓美國五大投行倒了仨，全球數不清的銀行大幅虧損甚至破産，上萬億美元的資産灰飛煙滅。ALT+A與選擇性可調整利率貸款當然也同樣會被證券化，變成金融衍生品，那又會貽害無窮。房價下跌→違約率升高→房貸危機→金融危機→經濟衰退，這已經形成了一個惡性迴圈。因此有識之士已開始驚呼：我們還處於抵押貸款泡沫的早期階段，在巨大的違約、拖欠債務、以及房屋拍賣浪潮前，第二輪抵押貸款災難正在到來。

    看來我們必須做好更充分的心裏準備去迎接又一輪風暴，俗話説：是禍躲不過。中國的金融業更應該充分的進行自查，看看我們的“倉庫”裏到底還有沒有與美國房貸相關的“毒品”，該銷毀的絕不能猶豫啊。（建行北京市石景山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