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報記者　薛潔

    肖燕端坐在家裏那張大桌子前，桌子上整齊地碼放著一堆堆點鈔紙，點鈔紙比真鈔小、光滑。她隨手把蘸水用的小圓盒放在右手邊，笑著告訴記者，參加比賽的時候可以蘸水，但手指上不能戴任何東四，包括指甲套。記者注意到，肖燕右手的大姆指上有許多老繭，摸上去毛毛的，這是她使用“刮刮法”點鈔留下的記號，“就是用大姆指快速地往下刮鈔票。”肖燕邊説邊用手比劃著。她覺得刮刮法很有前途，因為速度快，還省力。去年她就是用這種方法獲得無錫人民銀行組織的點鈔比賽的第一名，成績是10分鐘25把（一把是100張百元鈔票），不但數量要精準，還要一把一把紮起來，蓋上戳，同時還要將其中的20張假鈔挑出來。

    進入建行前，肖燕是宜興商業學校學珠算的，那是為銀行定向培養的學校，所以非常注重學生技能的培養、訓練。而肖燕對算盤珠子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就是喜歡。”所以，學生時代她的珠算成績非常突出，經常代表學校參加各種比賽。

    “不是總練打算盤，心算也很重要。”平常她練習一目三行，三行三行地心算，看自己算得準不準，然後再練速度。放寒暑假別人都回家了，肖燕卻不能，因為她要為參加比賽做準備。她的家在農村鄉下，平時回家，她就拿個算盤在村子空場裏霹靂啪啦地打，聲音很大，村民都圍過來觀看，逐漸地村民都曉得肖家姑娘算盤打得飛快。“我不愛逛街，就在家裏練習，媽媽幫著看時間，看我10分鐘能打幾道題。”就這樣在學校一練就是兩年半。

    1999年，肖燕因為珠算成績好被建行優先錄取。無錫分行每年都要舉辦點鈔、珠算、漢字輸入等比賽，這對於肖燕來説並不難，她總能取得不錯的成績。

    “珠算怎麼個比法？”記者對此有些好奇。“就是在10分鐘內打10道題，加減乘除法都有，最後看誰的正確率高。”肖燕説，10道題都寫在一張紙上，前面是加減法，每道題由豎排的12組數字組成，參賽人邊看數字邊打盤算。“我先用左手按住前三行，用心快速算出得數，用眼睛斜一眼算盤的同時，一隻手指已經把得數拔拉在算盤上。再用左手按住三行，把得數打在算盤上，如此迴圈反覆。如果是乘除法就要看難易程度了，我的算術好，腦子快，兩位數的乘除法，一看就知道得數，把結果直接打上去，如果位數比較多，有時乘數是6位，被乘數是5位，那就要兩手並用，不能老看算盤，主要是看數字，基本是條件反射。”肖燕説這些時，眼睛是亮亮的。“可這兩年珠算比賽少了。”此時的她又流露出些許遺憾。

    肖燕到建行的第一個崗位是在東山辦事處做櫃員，那時櫃員還用算盤，後來改用電腦了，但肖燕的手邊總放著一把算盤，“軋賬時用”。

    記者不解地問：現在銀行都用電腦和點鈔機了，比這些手工的技能有什麼必要？肖燕可不這麼想，她説：“比賽只是一種形式，最終會體現在平日的工作和服務中，有些利息需要人工計算，1萬元之內的錢需要手工點啊。”隨後她講了兩件事：

    有一段時間，教育儲蓄存款的利息總在變，五六年裏大概變了三次，但電腦的計算方法並未改變。所以在辦理業務時，櫃員要分段用手工計算出利息，“我都是用算盤打出來，打兩遍，再叫同事復核一遍，基本上沒錯過。”當時許多櫃員嫌這個業務太麻煩，不願意做。肖燕卻笑著説，“我來做好了，多做點沒關係的。”

    還有一次，一位阿姨帶著零存整取的存摺來銷戶，在看到利息清單上的本息後，覺得利息太少了，認為電腦計息出了差錯，要肖燕當面手工計算利息。她二話沒説，拿起紙筆將零存整取計息公式寫出來，並耐心給客戶講解，最後計算出的結果與電腦計息一致。客戶當即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誤用定期利息演算法，表示感謝後滿意而歸。

    “沒有叫號機的時候，很多老年人都愛排在肖燕的窗口，她的態度好，手也快，別人做二筆，她做三筆。”採訪中肖燕的同事插話説。

    採訪之時，肖燕正在為6月份無錫人民銀行舉行的點鈔比賽做準備。但今年主辦方規定不能用刮刮法了，一律改用持幣法（最常見的點鈔方法），不但要挑出10張假幣，還要挑出6張以內的殘幣。肖燕對持幣法吃不準，因為平常練得不多，“手腕有力量才能點得快。”為了加強手腕的力量，肖燕每天堅持練習兩個小時持幣法點鈔，她把手機當計時器，10分鐘記一次，每天下午、晚上各集中練習5、6次。

    記者的話：平時大家在銀行裏接觸最多的就是櫃員了，這是銀行最普通、最繁瑣、也是最容易與客戶産生糾紛的崗位。其實客戶並不知道銀行每年還要搞技能比賽，也不關心誰得了名次，但他們能感受哪個櫃員態度好、業務辦得快，肖燕就是這樣的櫃員。在11年前臺儲蓄崗位中，肖燕在點鈔上從沒出過差錯。她認真對待每一筆業務，就像認真對待每一場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