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德者也會好色嗎？

話匣子topic · 于褚

    我有位哥們之色不讓登徒子，開口三句話不離人之大欲。某次他表示死後要捐獻遺體，旁人還沒來得及感動，他接著便亮明動機：死了也要讓醫學院的女生摸一把！外地來人自報家門説是“省直機關”的，此公的耳朵居然能聽成是“生殖器官”的。這次世界盃的比賽，他成為德國隊的忠實擁躉，恨不能一時變成小豬施魏因施泰格，挾著黨衛軍軍官的神氣，接受金髮女郎追捧。德國輸給西班牙，他足有三天不提男女之事。子曰“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而這位仁兄起碼是好德與好色兼具者也。

    子曰的事，好比張悟本的綠豆，信不信由你。據《史記》説，子在衛國有感於衛靈公重美色輕賢人，便曰了這好德好色的一番話。然而他到底去見了衛靈公的南子，惹得子路大呷幹醋。他還要指天誓日，天厭之天厭之。子路吃醋在情理之中，不信讓他們師徒來場比武招親，看誰能贏得美人歸。只是“天厭之”留有懸念，或許孔二先生本是直腸人，明白告訴學生，許你們追星就不許我追？與美婦淫娃廝混，老天爺也艷羨，“天艷之天艷之”；誰想讓學生聽差了，誤記成“天厭之”，導致從王充到南懷瑾眾説紛紜。

    德與色都是人類文明進化的産物，只是發展方向不同。動物沒有色，只有繁育後代的本能。這本能到了人類身上才成為色，成為永恒主題的源泉，成為全天候的激情享受，並進而成為三十六計，成為交換商品，成為晉身之階。只因為子曰了一句，德與色便勢不兩立，從而兩者間的關係就有了講究。

    有色的人可以好色，無色的人也可以好色；

    有德的人必然好德，無德的人必然不好德；

    有色的人可以好德，無色的人也可以好德；

    無德的人一般是好色的；

    問題是：有德的人是否好色以及可以好色嗎？

    大抵人們都不肯承認自己好色，怕的是被説成無德，可見通行的標準是有德者不好色。同時也沒有人願意放棄在德的縫隙中，向色張上一眼的機會。但我還是想弄清楚德與色的關係，因此粉絲們也許還在耽溺于C羅的吸引力，而我想到的卻是C太太，《一個女人一生中的二十四小時》裏的女主角，以及茨威格為亨麗哀太太的辯護。C太太的好德，招致了對無德者的色的屈從乃至嚮往，然而一場不成功的人的拯救卻在某種意義上拯救了人性。當茨威格説“一個女人與其像平常所見的那樣，偎在丈夫懷裏閉著眼睛撒謊，還不如滿懷激情地順從自己的本能，這樣倒誠實得多”時，我想他不大可能贊同子曰的。

    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德與色的關係就是如此的大相徑庭。或許還可以對比兩個例子：查太萊夫人與西門慶。論到色，這二位的舉動都可達到令人血脈賁張的效果，但查太萊夫人的色體現了人性的回歸，西門慶的色卻是不折不扣的人性的扭曲。大約我們的文化中的色多由西門慶們來主導，於是不得不依靠德來維穩，不過《儒林外史》中的王三姑娘又告訴我們，那結果是人性依然被扭曲著。可是子曰從來沒告訴過我們，色能扭曲人性也能回歸人性，德能維護人性也能扼殺人性。

    談到德與色的定位我想起了著名報人邵飄萍，當年他所在的京報館出門就是八大衚同，邵氏是那裏的座上客，連他的夫人湯修慧也要去湊熱鬧，説男人去得為何女人就去不得。而邵可是經毛澤東批復確認的革命烈士和中共中央組織部認定的中共黨員。倘若有人追究的話，他的所作所為顯然在黨外違反了治安管理條例，在黨內違反了紀律檢查條例。因此只能將他視為色不傷德的特例了，何況他信奉“事無不可對人言”，那些對自己私行諱莫如深的大德君子們，你又能拿他如何？

    文強是為色傷身了，他臨死前囑咐兒子，不要怨恨社會，這話還有幾分德的味道，可惜説晚了。想他當初坐在書記和局長的位子上對下屬及民眾作指示時，也是一派德的化身與布道者形象。完事以後再找個清幽所在，用色來為他的德補充動力。東窗事發，便只見色不見德了。若他沒撞上打黑風暴呢？若打黑風暴只打到他呢？看來“好德者也會好色嗎”的命題一時還難以驗證。啥也不説了，天驗之天驗之！

 

 

NBA是世界籃球的搖籃

體育漫談sport · 公孫欠諛

    作為一個國家的籃球聯賽，NBA的發展和對世界籃球的影響，始料未及，現在的NBA已經成為了世界籃球的搖籃。有人認為：現在，世界籃球正在多元化發展的道路上大步向前，美國人已經16年沒有得過男子籃球世界錦標賽的冠軍了，這個東西有點汗顏，而且，他們也曾丟掉過奧運會冠軍，以西班牙為代表的歐洲籃球和阿根廷為代表的南美籃球展現出的獨特魅力讓人們認識到，這項運動並非只有美國一個代言人。但反過來，同樣應該看到，無論是歐洲還是南美強隊中的當家球星又基本上來自NBA，NBA在籃壇的地位，依然不能動搖。本屆世錦賽進入16強的球隊中除了安哥拉和紐西蘭，每個國家都有正在或曾經在NBA效力過的球員，其中法國球員中正在NBA效力的多達10人，美國隊更是全部由NBA球員組成。最佳陣容中的5人中杜蘭特、特克格魯、克雷扎、斯科拉4人都有NBA背景，得分排名前10位的球員全部有NBA背景，有7名是現役NBA球員，阿根廷隊大前鋒斯科拉是本屆世錦賽的得分王，他場均砍下30.3分，命中率還高達61.8%，他也是姚明在火箭的隊友。世錦賽就是NBA球員換個地方PK， NBA在逐漸國際化，國際籃壇也在逐漸NBA化。

    現在，無論是哪一級別的比賽，NBA國際球員在各自國家隊所起到的作用實在是不可小覷。別的我們不講，就看中國，提起男子籃球，首先是姚明，沒有姚明國人心中就沒底，然後是易建聯，往後是大郅、孫悅，都是有NBA背景的，如果這些人都不在，中國在亞洲都站不穩。年初，姚明沒參加的亞洲錦標賽，中國就只得了個亞軍。

    這些年，NBA球星都在堅持兩條腿走路，一方面堅持NBA的職業比賽，另一方面參加國家隊的比賽，這叫“曲線救國”。職業賽場上的磨練對很多球員起到的效果是很明顯的。可以説沒有NBA，就沒有現在的姚明和易建聯，NBA球員，在高水準的聯賽裏經歷了磨練，回來“報效祖國”。

    早些年，由於職業運動員被禁止參加非職業比賽，使以美國為主的NBA球員徘徊在奧運會和世界錦標賽等賽事之外，除籃球之外，網球、棒球、拳擊等項目都存在兩套體系，以NBA為代表的籃球只能自己跟自己玩，最要命的是運動員只能從一而終。雖然美國人在世界籃壇並不擁有絕對霸主地位，但他們擁有絕對的籃球環境，隨著職業運動員不能參加非職業比賽的禁令解除後，大批的國際球星或者好苗子進入NBA，然後在國際大賽上幫助本國球隊取得提高，這成了一種非常普遍的現象。姚明、諾維茨基、特克格魯、保羅·加索爾等球星都有這樣的經歷。這樣的球員即便是在西班牙、土爾其這樣的強隊中都不可缺少，這在中國、德國這樣的中游球隊中顯得尤其重要，它往往能夠較為迅速地提高國家隊的實力。如今，球隊中有多少球員在NBA效力，已經成了衡量一支國家隊實力的軟標準之一。美國隊的霸主地位被動搖，説明各籃球強國已經嘗到了NBA的甜頭。去美國打NBA，目的除了賺錢，就是回來要打敗美國。

 

 

柔軟的心

城裏城外emotion · 秀姝

    小時候很喜歡種牽牛花，房前屋後，只要有可以攀爬的地方我都種上牽牛花。

    每當看到牽牛花纏繞著無論是鐵柵欄或者樹榦攀爬起來，開出一朵朵柔美的喇叭花，我就非常歡喜。

    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喜歡它。

    後來也經常看到各種各樣的喇叭花，或者爬墻虎，或者古藤，它們雖然柔弱，雖然不能夠像松樹一樣筆直站立，但他們並不抱怨上蒼讓自己生成這個樣子，他們也從來不曾放棄向著陽光生長。

    為了向上生長，它們隨方就圓，順勢而為，和寄生的樹或寄主相依相伴，成為風景。

    柔軟，反而成為它們生存的優勢。

    一片鐵柵欄，因為爬山虎的纏繞，便省去幾分冷硬之感；一片山墻，因為爬墻虎的掩映，就徒增了幾許詩情畫意。而女蘿和菟絲花早就在李白的詩裏纏綿成為一家，至於那千年的古藤，翻山越谷的向她喜歡的方向開著黃花，更不是神話。

    我喜歡這種柔韌之美，你怎能否定它的力量，你又怎能説它不是“強大”的另一種詮釋？

    一位母親年過四旬方得子，生活和工作的壓力令她總是對兒子粗聲大嗓的。

    一日，四歲的兒子對媽媽説：“媽媽，你能不能對我‘溫乎’點？”

    媽媽説：“‘溫乎’點是什麼意思啊？”

    兒子説：“‘溫乎’點的意思就是比開水涼點，比涼水在熱點。”

    我想孩子想對媽媽説的意思是，希望媽媽對他的態度能夠溫柔點。

    一個四歲的孩子都知道“溫乎”點會讓自己感到舒服。

    而偉大的老子早就讓孔聖人看過他那已經沒有牙齒的嘴巴，讓孔子知道——剛強早亡，柔弱得存。

    而我，從小到大都被教育要堅強，要剛強，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可以落淚。至於領教了世事虛浮後，就更要求自己站得直直，因為擔心，你所依賴的，不過是一片虛無。

    如此想來，如我這般的“堅強”女人，也不是自願“堅強”的，是現實逼迫著你，不得已而為之。

    可是一株柔軟的爬山虎，即便要堅強，又能獨自挺立多久呢？

    這樣挺立的背後，總有不得已的原由。

    這個秋天，我漫步在母校如詩如畫的校園，令我久久駐足的，依舊是那一片片美麗的爬藤，它們的柔軟，它們的隨順，它們善於忍耐與等待，它們不執著，這一切都令我深生讚嘆和敬佩。

    看到它們，我忽然明白——一顆柔軟的心，本身就是勇敢。

    （建行黑龍江省分行）

 

 

瞬間focus·婚禮

    四川省什邡師古鎮紅豆村在中秋節舉辦了“緣定四川，情滿天下——災後重建青年集體婚禮”慶典活動， 99對新人在1200多歲的紅豆樹下，手挽人走上紅地毯。最年長的88歲，年輕的21歲。著名演員謝芳女士和優秀歌劇演員張目先先生前來為新人祝福證婚，宣讀愛情誓言，婚禮在《相親相愛一家人》的齊唱中推向高潮，幸福的熱淚灑在了紅豆樹下。 王福明／圖文

 

 

故事裏的事

——讀阿來新作《格薩爾王》

聊書齋chatting · 猢猻

    時間是人類永遠的敵人，從古至今，人類在與它的纏鬥中，從未佔過絲毫上風。但智慧的人類找到了一個法寶，可以勉強與時光對抗，那就是——故事。

    格薩爾王的故事在康定大地上流傳了千百年，是目前世界上規模最宏大，篇幅最長的口頭説唱文學。這部被譽為“東方的荷馬史詩”的活的藝術，反映了6～9世紀以及11世紀前後藏族地區的一些重大歷史事件，包含了藏民族文化的全部原始內核，在不斷地演進中又融會了不同時代藏民族關於歷史、社會、自然、科學、宗教、道德、風俗、文化、藝術的全部知識，具有很高的學術價值、美學價值和欣賞價值。

    晉美是一個大字不識的牧羊人。一日，突發高燒的他恍惚看到神將他肚子剖開，把一個個神奇的格薩爾王的故事塞了進去。成為神授藝人的他丟下自己朝夕相處的羊群，背上六弦琴，戴上特製的説唱藝人的帽子，開始遊走四方，向世人講述偉大的格薩爾王當年的豐功偉績。

    晉美與別的説唱藝人不同，他不迷信神給他的故事。他追尋著當年格薩爾東征北討的足跡，企圖尋找到故事裏的線索，去印證心裏的疑問。這甚至一度觸怒了神。但卑微的説唱藝人仍堅持自己的求索，直到把自己變成這故事的一部分。

    而晉美口中的格薩爾王也與其他説唱藝人故事裏的格薩爾王有所不同。這個格薩爾王一度殺戮成性；這個格薩爾王也曾沉湎美色，滯留魔國達三年之久，導致忠誠無二的王兄嘉察協噶被魔國大將所殺；這個格薩爾王癡迷戰爭，面對國內一派穩定、繁榮景象，反生出厭倦之心……

    晉美與格薩爾王數度在夢中相見的情節深富意味。格薩爾王知道夢中這個身材消瘦，眼神愁苦的説唱藝人，在千百年後傳唱著自己當年的功績。故事裏的格薩爾王對自己的故事産生了極大的興趣。他一遍遍地追問自己後來會怎樣？晉美守口如瓶。好奇的格薩爾偶然獲知，千百年後的康巴大地上，他辛苦建立的嶺國將不復存在，還有人甚至懷疑格薩爾和他剿滅的一個個魔國，建立的一個個歷史功績是否真的存在過。從夢中醒來的格薩爾更厭倦了，他問：如果一切都要消失，那現在又有什麼意義？

    書中還寫了一段阿古頓巴的故事。阿古頓巴是藏族民間故事中的機智人物，就像維吾爾族中的阿凡提。這個幽默、機智的傢夥據説是受壓迫的貧苦農奴，一個棲身不定的流浪人。他總是跟富人、權貴作對，捉弄他們，戲耍他們，為窮人解氣。

    格薩爾王知道了這個人物。童心大起的他親自召見了阿古頓巴。但讓格薩爾失望的是，阿古頓巴的臉上除了機智幽默，還多出一樣他不願看到的東西——憤世嫉俗。格薩爾説：長的好像這個世界欠他點兒什麼的樣子，受了一點兒委屈，卻又不曉得什麼地方受到委屈的樣子。於是格薩爾將與阿古頓巴好好談談的想法置諸腦後。阿古頓巴也就帶著他可有可無的表情，一躬身退下去了。

    不過話又説回來，幾乎沒有一個國王會喜歡像阿古頓巴這樣的人物和與他相關的故事，即使英明如格薩爾王。

    再後來，這個帶著格薩爾不喜歡的憤世嫉俗表情的阿古頓巴就像變成了一縷風，隱身到故事中去了。格薩爾王再想找他，卻只能聽到他的故事，再找不到他的人了。千年的時光已過去，半人半神的格薩爾王的故事在流傳，出身農奴，終身潦倒的阿古頓巴的故事也在流傳。兩相對比，當年阿古頓巴臉上可有可無的表情顯得更加意味深長。

    古老的故事流傳千年，但每一代人講起它來，都會有細微的不同，是因為有新的生活添補進去，成為故事的養料。我們每到一個地方，總是會聽到不同的故事。故事裏有這方水土，這方人的氣息，是他們的生活，是他們的愛和慾望。

 

 

小處大文章（十五）

個性，社會繁榮的驅動力之一

小小説story · 俞天白

    追求奢華成風，是社會沒落的重要表像；凡以追求個性為時尚，説明社會正在上升通道中運作。這是歷史的鐵律，也是讓我唸唸不忘巴特爾教授無門之居的原因。

    忘不了的，還有被稱為文藝復興的搖籃的佛羅倫薩那些街景，那些小店。

    不説別的，就看佛羅倫薩市內的兩處建築：市政廳和大教堂的鐘樓。前者是梅提契家族的“老宮”，在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它是佛羅倫薩長老會議所在地。五層大廈上的平頂築有城堞，並聳立著一座和大樓差不多高度的方形塔，像鐘樓，更像瞭望臺。耐人尋味的是，它不在大廈正當中，而是向右側靠近，即在左邊第七城堞和右邊第四城堞之間，給大廈構成了視覺上的傾斜。而佛羅倫薩大教堂，卻徹底背離了巴黎聖母院式的對稱原則，只有右邊一座巨型鐘樓，為整個教堂建築群造成了絕對無法掩飾的傾斜度。

    這種個性追求在建築設計上的體現，在具有文藝復興傳統的波斯卡那區，産生了意想不到的並影響久遠的積極效果。在那文藝復興時代，高揚人文主義旗幟的畫家、雕刻家、詩人們，集其所有才華，突出人體之美，女性肥胖之美，肆意挑逗人們的情慾，讓人意會到人生之莊嚴，之美好，之短促。用人性，猛衝禁欲主義和宗教經院哲學構築而成的中世紀鐵閘，為歷史掀開了嶄新的一頁。這是個性追求勝利的一頁！

    是的，人的個性張揚，是對律定規範的挑戰，對自由度的大聲呼喚，更是對歷史車輪熱情的驅動。在波斯卡那區，在佛羅倫薩，這種事例是不勝枚舉的。今天，讓我們看到的，無處不是打破規範、掙脫禁錮以後不拘一格的情景，引以為榮的個性，或因獨特的個性而引以為榮。——一句話，追求、發展多姿多彩的個性，就是他們的規範。而這正與傾斜的建築風格相稱。請看佛羅倫薩大教堂，它簡直是人間天上的微縮。虔誠的信徒可以在此神遊天國，與上帝交談；遊客可以登高俯視整個城市的人間煙火；藝術家可以在此欣賞但丁畫像，細細品味但丁曾經在此受洗的洗禮堂上富麗堂皇的裝飾。門前行人如織。忽然來了一位金髮碧眼的女郎，肩背牛仔包，紅色T恤和黑色緊身褲下端，邁動著的竟是一雙白嫩的光腳丫！她大步地在人群、在上帝面前行走，宛如炫耀高級名牌皮靴。她不求時尚，但求與眾不同的神態，是顯而易見的，旁人也不以為怪。她這種充分享受生命、體驗生命的歡樂方式，無疑也會獲得大教堂內上帝的讚許的。

    最難忘的是一些餐館和飯店的裝飾。別墅餐廳是一家普通的餐館，坐落在佛羅倫薩安蒂奴裏路上一條小弄口。店堂裏墻壁上的裝飾材料，肯定是世界上任何一家建築、裝潢材料商店都採購不到的：一律用掛曆的畫幅糊成。世界各國歷年來的掛曆，能蒐集到的，幾乎全給蒐集到了。從墻根到天花板，從外間到裏間，從衣帽間到賬臺內，無一相同，以不規則的形狀張貼開。如果有這份興致，找得到世界各地的自然勝景和古跡，從埃及金字塔到中國萬里長城；也可以找到天底下最名貴的花卉的攝影，從鬱金香到紫色玫瑰，既見識到地球上各種珍禽異獸，從犀牛到禿鷲；也能領略到聞名於世的大建築，從金門大橋到雪梨歌劇院；當然也有各民族風情和各色各樣的文字。或展其全貌，或露其一角；它們以豐富的色彩拼出了成千上萬個幾何圖形，可謂艷而不俗，博采而不繁雜。和那位無名女郎一樣，不求千篇一律的豪華名貴，但求獨具一格。布格瑪瑞飯店規模與此相倣，裝飾風格則大相徑庭了。全是攝影的，有黑白的，有彩色的，鑲嵌在不同規格的鏡框裏，懸挂在餐廳的四壁上。不是名士、影星或旅遊勝地，而是村婦漁翁，街頭小販；蘆蕩沼澤，茅屋陋巷……均為整個餐廳注進無限生活氣息和自然野趣，它照樣以不被時尚左右為榮。

    這些，當然是自由度的擴張，個性發展的極致，但更是社會活力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