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著銳

海鮮上架

潮汕魚飯

熱騰騰的砂鍋粥

夜幕四合，華燈初上。又是忙碌的一天，從市場門口的小吃街走過，我看到這裡開始恢復以前的熱鬧了。

仿佛眨眼之間，這小吃街的夜市便佈滿了各式各樣小吃攤點。牛肉炒粉、鐵板烤串、煎餅果子、甘草水果、砂鍋粥、杏仁茶、龜苓膏……南北交融，不勝枚舉，讓人大快朵頤。哪怕每個攤點只是略微吃一點，也都感覺需要幾個晚上才能吃得過來。

要説這夜市的小吃攤裏哪家人氣最旺，恐怕沒有哪家能比得過腸粉攤。排隊到街口的食客，等一條現做的腸粉，要一杯熱騰騰的茶，這般鹹淡中和，最是恰到好處。此時，看著那一層混著蛋香與肉香的米皮晶瑩通透，熱氣氤氳。鋪入的餡料更是大有文章，肉沫、生蠔、鮮蝦、青菜、豆芽等等，讓人垂涎三尺，仿佛只要是食客喜愛的，在米皮的鋪陳和提攜下，都能竭力搭配進去。於是各色食材盡顯其能、各顯氣色，讓腸粉這本是名不見經傳的街頭小吃搖身一變，化成一道簡單直接的終極美味，輕鬆就能擊穿食客的心理防線。

要説這夜市的小吃攤裏哪家最為熱鬧，恐怕沒有哪家能及得上大排檔。潮汕的露天大排檔，觥籌交錯的海鮮最是讓人過目不忘。放眼望去，“潮汕魚飯”、泥猛魚、賴尿蝦、豆腐魚、青蟹、蟶子、薄殼……儘是海鮮的天下。此時空氣中早已飄起爆炒的油煙味、各類海鮮的香味，似乎還來不及走到檔口，便已上演了一場絕佳嗅覺、聽覺與視覺的多重享受。工作一天的人們，早已約上三五好友，聊心情、聊工作、聊前塵往事，哪怕是煙熏火燎，汗流浹背，也要毅然決然地點上喜好的海鮮，上一扎冰鎮的啤酒，在瀰漫而起的鮮香味中、此起彼伏的人聲中，夾起一塊，喝上一杯，盡享異彩紛呈的口感、所向披靡的美味，仿佛吃的不是海鮮，而是快意人生。

要説這夜市的小吃攤裏哪家最清涼，恐怕沒什麼能比五果湯更解暑。加入薏米、銀耳、桂圓、蓮子和綠豆一起熬煮的五果湯，是潮汕夏日裏最不可或缺的糖水。於是，在經歷了一番大汗淋漓後溫溫潤潤地喝上一碗，瞬間如雨如絲般的清爽甘甜，滋味馥鬱，是沁人心脾的七分甜、三分涼。此時任口齒收割這一茬茬清鬱的甜汁，舌尖逗留這一絲絲俏皮的軟糯，契合著這夏日裏那些隱秘又顫動的情愫，頃刻間猙獰的暑氣也煙消雲散，讓人愛到不行。

而要説這夜市的小吃攤裏哪家最暖，恐怕沒什麼能比“砂鍋粥”更溫情。一把砂鍋，一碗香粥，粥水清亮，米香四溢，此時只見老闆像填詞般地往生滾的粥中添加螃蟹、魷魚、魚片、乾貝等，躍然一縱，翻滾沸騰，幾乎包容了所有可以想像的食材，再加上一把香菜浮于粥面，熱氣升騰間伴著飄香四溢。這樣一碗綿軟順滑、鮮香爽滑的潮汕砂鍋粥落肚，似能卸下疲憊，穿腸而過，徜徉心田，滿足感也便油然而生，剎那間感受粥的另一番滋味，在清爽的夏日裏，也著實讓人美哉快哉暖哉！

逐漸“復溫”中的夜市美食，讓我看到了南國小城的熙熙攘攘和不緊不慢。與其説，這夜市的每種食物是一個個美味的符號，倒不如説是一種種生活的快意活法。那撫慰人心的煙火氣息，那千姿百態的生命活力，那元氣滿滿的生活滋味，每每從旁邊走過，都讓人不禁心生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