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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遊

發佈時間:2021-11-03

 

 

 

 

 

 

清晨,寺廟的僧侶光著腳,背著“錫鉑”,沿途接受信徒或遊客贈予的食物。這種“佈施”風俗在寮國已經保持了千百年了

 

每年中國農曆十一月初一至初七是寮國苗族的新年,也是苗族青年男女認識異性朋友的絕好時機。一名小姑娘見我舉起照相機,不好意思地低頭微笑

 

從浦西山鳥瞰瑯勃拉邦古城。金色的寺廟歷歷在目

 

從首都萬象開往萬榮市的公路兩旁,是連綿不斷的農田和一棟棟兩三層樓的小磚房

 

 

寮國掠影

蒙啟宙/圖文

寮國是東南亞唯一的內陸國家,植被覆蓋率為82.1%,在全球排列第8位。茂密的原始森林、優越的自然環境,使寮國人養成了隨遇而安、知足常樂的性格,生活非常簡約。

寮國的公共交通工具比較落後,能買上小汽車的家庭並不多,摩托車和自行車成為大多數工薪和上班一族主要的交通工具。騎摩托車不單上車牌方便,考駕照方便,停放也相當方便。將摩托車往路邊擺好,拿上東西就可以走了,不用上鎖也不用擔心車子被盜。

其實,不單車鎖,門鎖也不常見。在寮國,無論是民宿、酒店還是學校都是門庭大開,隨便進出。一些政府部門,甚至軍營也如此。有一次,我在瑯勃拉邦辦事,一不小心竟然闖進中寮軍區司令部。這也難怪,堂堂的軍區司令部連哨兵都沒有,鐵閘門被推到一邊,像在唱“空城計”似的。因此,在寮國辦事、找人、參觀都非常方便。

寮國是一個農業國家,蔬果、肉類以及各種顏色的大米令人眼花繚亂。不過購買起來相當方便。寮國人不習慣討價還價,同一品種的農産品在不同的菜市場出售,價格基本上是一樣的,不需要貨比三家。而且寮國人出售農産品喜歡以整數計價,買賣雙方都不擔心上當受騙。

寮國人喜歡吃烤肉、打火鍋。一張牛皮連皮帶毛買回家晾幹,需要吃的時候再拿出來切片,放在火爐上用木炭烤熟,毛掉了發出透人的香味。玉米、香蕉等蔬果也可以烤。香蕉去皮後放在鐵絲網上用木炭烤,不一會兒香蕉便變成金黃色,外表酥脆內柔軟非常可口。寮國人早餐離不開米粉,路邊小食店大多提供外賣服務。客人付錢後,老闆娘將米粉煮熟,放上蔬菜、肉絲、蝦皮等配料倒在塑膠袋中紮好,客人便可以將米粉一袋袋拿走,十分方便。

在寮國,絕大數人都以糯米飯為主食。早上蒸一鍋糯米飯,一家人便可以吃上一整天。糯米飯的做法相當簡單:前一天晚上將糯米泡在水中,經過一晚浸泡,糯米充分變軟後放在容器內蒸熟,趁熱將糯米飯使勁揉捏成團放在竹簍裏。吃飯時,打開竹簍直接用手拿出來吃。

阿坤是我在廣州認識的寮國朋友,在瑯勃拉邦開有一個客運車隊,專門接送國內外遊客,在當地算是一個中資階級了。為了對我的來訪表示歡迎,他在家裏為我準備了一席簡單而又豐盛的午餐:烤雞、拉普、糯米飯以及各種水果蔬菜。“拉普”在當地是一道頗有名氣的菜色,其製作方法相當簡單:將各種肉食剁成碎末,混合上切好的辣椒、香菜、檸檬以及各種調味品。烹調時可根據手頭上的食材和客人的喜愛,對食材進行隨意的搭配,同時控制好火候,將“拉普”做成熟透或半生半熟。由於“拉普”食材的搭配變化無窮,加上味道甘美、豐儉由人而被視為寮國的一道國菜。

可以説,在寮國赴宴吃的不是數量而是品質,大魚大肉很少被端上酒席,婚宴也不例外。阿信的婚宴設在瑯勃拉邦普奧路的一家酒店裏。這天傍晚,她一身金黃色套裙配上金黃色的鞋子,佩戴紅色絲帶,頭頂金冠,富氣逼人,站在由她巨幅照片製作成的海報前迎候四方賓客。菜色是“拉普”、番茄炒肉、燉湯、麵包和水果,配以寮國啤酒。席間,賓主相互慰問,舉杯祝賀。投影機在不斷播放新郎新娘的婚紗照和旅行照片,場面熱烈而簡約。

寮國人的服飾色彩鮮艷,耀眼奪目。顏料就地取材,從各種農産品中用土法提取。例如,老薑的顏色比較深,被提取成深黃色;新姜的顏色比較淺,被提取成淡黃色;山竹的顏色鮮艷奪目,被提取成血紅色,等等。用農産品的天然色素染織衣物經久不褪色,非常環保。“鳥吃蟲,蟲吃果。果子成熟後吃完還可以染衣物,寮國的自然生態鏈條從來就沒有斷裂過。”阿坤笑著説。

不過,在寮國生活也有複雜的時候。在一些帶星級的收費公共廁門前,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排拖鞋,客人上洗手間必須將自己的鞋子脫掉,換成廁所專用拖鞋才能進場。出來的時候又要將拖鞋換成鞋子,並將拖鞋擺放好,上一次洗手間十分麻煩。有一次,在瑯勃拉邦機場辦理行利托運時,檢查人員發現我的行李箱外表有破損,便不厭其煩地提醒我。我笑道,行李箱伴隨著我走遍了大江南北已經很舊了。但他還是在櫃檯上拿出一個登記簿,將我護照的個人資訊、航班資訊以及行李箱的顏色、尺寸、破損的部位和長度等詳細登記好,讓我和領隊一併簽名確認,程式十分麻煩。我隨便看了看登記簿,發現厚厚的登記簿上,類似的記錄滿滿噹噹。

有良好的心態才有良好的生態。寮國人生活在簡約與複雜的平衡點上,這也許是寮國成為世界上幸福指數最高的國家之一的原因。

 

 

 

行走在長安邊緣

■ 陳煜/文圖

雖説如今的西安早已不是當年的長安,但當雙腳真真切切踏在西安這塊曾經承載過輝煌的土地上時,我聞到了歷史的氣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來西安,一定要去西安歷史博物館。不用説館裏琳瑯滿目的出土文物,僅大廳地面上的一幅長安地圖,就引起我無限的遐思。看著一個個承載著厚重歷史的地名,就好像站在了歷史的邊緣,一幀幀過往歲月的畫面便鮮活起來,歷史似乎觸手可及。比如涇渭分明的涇水、渭水;比如咸陽,“塵埃不見咸陽橋”“咸陽古道音塵絕”;比如灞橋,更多聯想的是送別,是唐詩。似乎送別必須和灞橋有關,必須和楊柳有關。李白雲“年年柳色,灞陵傷別”;岑參説“初程莫早發,且宿灞橋頭”;李益寫“楊柳含煙灞岸春,年年攀折為行人” 。

去爬城墻,一到永寧門城墻廣場,立馬感受到了城門的雄壯巍峨和霸氣。城樓面前的我們顯得那麼渺小。進了城門,裏面是一個大庭院,叫甕城,甕中捉鱉的甕。叫甕城也許是這個意思吧。順著箭樓邊上的青磚臺階而上,爬過66級臺階到達城墻上,景致更是出乎我意料。這是墻嗎?有12到14米的寬度,儼然寬闊的馬路。初冬的早晨天色薄陰,邊上排列著衛兵似的一串串火紅的宮燈剛好給灰暗的背景抹上一層亮色。遊覽城墻,可選擇騎自行車或乘電瓶車。城墻一週將近14公里。鋻於體力,我們選擇了觀光電瓶車。坐在車上,看著城墻上各種古代的建築設施,感受到的是一股雄偉氣勢、一種壯觀。電瓶車過陡坡的時候,遊客須下來步行。短短的幾分鐘,我撫摸著城墻上斑駁的青磚,觸摸著歷史留下的脈絡,那一塊塊青磚上似乎還留有當年工匠與士兵的溫度。遙想幾百年前,僅用糯米水做粘合劑,他們如何將黃土和青磚夯砌成如此高大、如此壯觀的城墻?

這是明城墻,它的範圍只相當於唐長安城的皇城,唐長安城的外廓城要有它的三四倍大。可以想像當時的長安是多麼的雄偉壯觀、繁華氣派。盛唐的一切都表現出雄壯豪邁、氣象萬千、金戈鐵馬、氣吞萬里的強者之態,城是高大的,人是豐腴的。長安城棋盤式佈局成了日本、越南等國的榜樣。主幹道朱雀大街長5020米,寬達150米。那寬度放現在並排走幾十輛車也綽綽有餘。一般主幹道小則幾十米,大的達百米。長安人口達100萬,而歐洲直到1500年,其最大城市巴黎,人口不過20多萬。可見長安的城市服務系統和城市管理系統是何等的先進。

唐朝還是一個開放的朝代,一個兼收並蓄的朝代,一個生機勃勃的朝代。長安城有70多個外交使團,三萬多留學生,各種文化在這個繁華的都市交流碰撞。各種宗教在這裡傳播,因此,七世紀的長安城成了世界文化中心。

大小雁塔是真正的唐代建築。一千多年來,歷經戰火、地震,它們依然矗立。如岑參的詩:“塔勢如涌出,孤高聳天宮。” 我們從塔內木樓梯登上大雁塔,塔身各個窗口可以俯瞰外面風景。大雁塔一定是當時欣賞整個長安城風景的最佳位置。在一千多年前,當人們從窗口俯瞰整個長安城,會是怎樣的心潮澎湃?想必是李白筆下“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感覺。

秦兵馬俑是必到的打卡地。其壯闊場面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令人震撼。兵馬俑大小等同真人,千人千面。每一個細節都逼真細緻,造型準確。表情、臉型、姿態、鬍鬚、髮型、眼神各不相同,手部細節也跟真人一模一樣,連指甲蓋都有,甚至年齡都能看出區別來。站在兵馬俑面前,你不能説中國沒有寫實藝術。非不能也,乃不為也。

有研究説,秦代兵馬俑可能是從中亞來的雕刻藝術家把技藝教會了秦朝人。那麼中國人為什麼又摒棄了寫實技藝呢?這是與中國人獨特的大巧若拙的審美趣味有關。你看出土的陶俑,從漢代開始就變得小巧、動作誇張變形,已經向寫意方向發展了。中國人講究氣韻生動,講究整體氣勢,追求似與不似之間,追求神似而非形似。畢加索曾經説過,真正的藝術在東方,這是有一定道理的。

 

 

 

西雙版納的記憶

■ 張靖/文

到過很多地方,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會像西雙版納一樣,深深地留存在我的記憶裏。這個邊陲小城不是很大,它有一種異域風情,一種讓人無法忘卻的誘惑和魅力。街道兩旁高大的棕櫚樹遮天蔽日,市中心碧波盪漾的孔雀湖,還有那奔騰不息的瀾滄江,從這座城市的旁邊奔流而過。

正是滔滔的瀾滄江水,哺育著一個熱愛水的民族,傣家人對水的鍾情度,可以説沒有任何一個民族能夠比得上。如果有幸趕上潑水節,在傣族小卜少(傣族語“小姑娘”)那充滿愛意的盛情裏,生活在鋼筋水泥林立的我們,沉澱已久的浮躁此刻全被那一朵朵的水花沖洗而去。

在這裡,再次迷戀上那種水中的風情。

當夕陽西下時,幾個傣家少女披著天邊的晚霞,在瀾滄江邊沐浴,那如詩如畫一般的景色讓人陶醉。都説傣族姑娘是水做的,她們喜歡水,有著似水一樣柔弱無骨的身材,似水一樣柔情綿綿的性格。

很多人對版納的印象也就是孔雀、大象、鳳尾竹。殊不知,傣家的竹樓和矗立在寨子裏的寺廟及佛塔,更有它的獨特之處。

也許是經常生活在城市裏的緣故,我並不熱衷於版納州府景洪市那熱帶的美麗風景,卻鍾情于傣家的竹樓,感覺那裏才是我嚮往的地方。傣家的村寨大多坐落在有水的地方,竹樓掩映在片片竹林裏,一首《月光下的鳳尾竹》的歌聲,唱出了竹樓裏金孔雀一樣美麗的姑娘。

傣族是一個全民信教的民族,在每個村寨裏,都可見到充滿東南亞風情的佛寺、佛塔,這裡流傳著許多關於佛塔與佛祖的故事。小乘佛教在這裡深入人心,由此版納的佛風酷似東南亞,漸漸地形成了自己的風格,從寺廟建築可見一斑。

多次去過位於版納動海縣的景真八角亭,它就坐落在離景真不遠的公路旁邊。而景真八角亭整個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華貴的皇冠:上端由若干個精緻的飛檐鬥角,從大到小重重疊疊至亭頂而成。八角亭上,大象、孔雀、青蛙之類的飛禽走獸栩栩如生地雕刻在亭子四週。寺院幽靜,香煙繚繞,在這遠離了城市喧囂的寺廟中,我靜靜地感受著與世無爭的恬淡,也感受著傣族獨特的佛教氣氛,那是一種寬厚平和的氣氛,比內地廟宇的莊嚴肅穆更具有親和力。

在它的西南面,是一大片微波盪漾的景真湖。傳説這裡就是孔雀公主南木魯娜七姐妹常來洗澡的地方,王子召樹屯就是在這裡遇到孔雀公主,於是孔雀公主便留在人間與王子召樹屯喜結良緣。從此,便有了一個流傳很久的動人愛情傳説。

其實,最讓人感興趣的還是寺廟裏那些可愛的小和尚。按傣族傳統宗教習俗,每個男子都要有一次出家為僧的經歷,這些小沙彌最小的也就七八歲,圓圓的小腦袋被剃得光光的,穿著合體的黃色或棗紅色的和尚服,滿臉透著稚氣。我提出和他們一起拍照,他們一點也不推辭,雙手合十頗有禮貌地站在我身邊,模樣隨和、落落大方。

就是在這個寺廟裏,曾經見到一個帶著眼鏡的青年和尚,學生味十足,獨自坐在角落裏誦著《貝葉經》。當我和他攀談時,他放下手中的《貝葉經》侃侃而談,言談中顯示出良好的文化素養和現代意識。從他的談話中,我知道了寺廟裏的文化課也是非常正規和系統的。我不禁有些羨慕起來:在這樣清靜的環境裏學習,其實也是一種造化。繼續行走在路上,我看到佛寺旁邊的那棵菩提樹下,坐著一個年邁的老咪濤(傣族語“大娘”),慈祥得就像我年邁的奶奶一樣。她戴著一副老花鏡,一針一線地縫製著七彩的筒裙。不知怎地,我忽然被眼前的這個畫面感動了,我想起了我童年的時候,我的姥姥也是戴著老花鏡坐在大樹下縫補著衣裳。

一直尋覓一塊土地,來播種一生的憧憬和希望。美麗多情的西雙版納,給了我太多的不期而遇,我迷戀在這月光如水醉人的風情裏。我還會走進版納的懷抱,住進那充滿了幻想的小竹樓裏,看遠處竹影婆娑,聽窗外雨打芭蕉淅淅瀝瀝。

 

 

 

遠山來與此堂平

■黃克義/文圖

揚州西北郊蜀岡之上,有一座清幽古樸的勝地,歷經近千年,蘊藉的風流依然令人感嘆和景仰。這個地方就是平山堂,一年四季,遊客紛至遝來。

平山堂始建於宋仁宗慶曆八年(1048年),為敞口廳,面闊五間。堂前有石砌平臺,名為行春臺。臺前圍以欄杆,欄下為一深池,池內修竹千竿,綠蔭苒苒,因風搖曳。憑欄遠眺,“江南諸山,拱揖檻前,若可攀躋”,含青吐翠,飛撲于眉睫,“遠山來與此堂平”成為這個地方風景意境的神來之筆。“平山堂”之名即源於此。

平山堂是個幽靜所在,也是馳目騁懷的好地方。門外建了木棚,棚上爬滿藤蔓,走進去一片蔭涼。通堂式的敞廳之上,高懸“平山堂”三個大字的匾額,映入眼簾。

此堂是宋代著名政治家、文學家歐陽修貶謫揚州知府時所建。歐陽修不為世俗所羈,一到揚州,就愛上了蜀岡,極喜這裡的清幽古樸,遂於此建堂,在此辦公、會客、講學。

歐陽修不僅是開創一代新風的文壇宗主,更是一名風流雅趣的典型士大夫。他晚年自封為“六一居士”,言曰:“吾家藏書一萬卷,集錄三代以來金石遺文一千卷,有琴一張,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壺。”客問:“是為五一爾,奈何?”答曰:“以吾一翁,老於此五物之間,是豈不為六一乎?”

歐陽修在揚州任上推行“寬簡”政治,戒絕苛政,去除繁瑣,以民為本,做到不生事不擾民,興利除弊。前後僅僅十一個月,看似無為,實質有為,深得民心,贏得千載美名。

嘉佑元年(西元1056年),歐陽修聞聽好友劉原甫被任命為揚州太守,不禁回憶起在揚州的日子,遂作了一首詞《朝中措·送劉仲原甫出守維揚》:

“平山闌檻倚晴空,山色有無中。手種堂前垂柳,別來幾度春風。文章太守,揮毫萬字,一飲千鐘。行樂直須年少,尊前看取衰翁。”

整首詞層層轉進,一氣呵成,逸興遄飛,達觀豪邁,字裏行間與平山堂往事相關,被奉為酬贈詞的傑作。

更為巧合的是,居士的學生蘇軾後來也主政揚州,與平山堂也結下了不解之緣。元豐二年(西元1079年),蘇軾登上平山堂,追懷已經仙逝多年的恩師,寫下《西江月·平山堂》:

“三過平山堂下,半生彈指聲中。十年不見老仙翁,壁上龍蛇飛動。欲吊文章太守,仍歌楊柳春風。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

這首詞一改其豪邁清健的詞風,充滿感傷和喟嘆。為了紀念恩師,蘇軾還特地在平山堂後面建了谷林堂,他用“深谷下窈窕,高林合扶疏”的詩句表達對老師的敬重和仰慕。

平山堂在北宋年間達到鼎盛,其蘊含的詩詞和往事凝合了一個時代的風華。這裡頗多前人匾聯。有清代彭玉麟所題“放開眼界”之匾、清光緒二年(1876)林肇元所題匾額“遠山來與此堂平”等。在一代代文人心裏,並非只存一山一室,千丘萬壑盡在其中,遠方諸山盡在腳下。最吸引眼球的是清光緒年間兩江總督劉坤一所題“風流宛在”一匾,書法流暢,筆畫靈動,而且“流”字少了一點,“在”字多了一點,引人無限遐思、嘖嘖稱奇。雖然都是異體字,用在這裡卻仿佛因風吹而流動所致,別有情趣。給人印象至深的楹聯有兩副,一副是“過江諸山到此堂下,太守之宴與眾賓歡”。上聯以山喻人,再現當年高朋滿座,談古論今的盛景。下聯則借歐陽修《醉翁亭記》中名句,表現他無法施展抱負的鬱悶和樂觀自適的落拓情懷。造句既佳,書法古樸,被譽為平山堂楹聯之冠。另一副是“銜遠山,吞長江,其西南諸峰,林壑尤美;送夕陽,迎素月,當春夏之交,草木際天”,對平山堂的景色作了高度凝括。此外還有“曉起憑欄,六代青山都到眼;晚來對酒,二分明月正當頭”等,妙趣橫生,引人入勝。

歐陽修“坐花載月”的閒適儒雅與風流倜儻,傳為千古佳話。蘇軾“三過平山堂”緬懷宗師的深厚情義,讓後人不勝感喟。在古城揚州,平山堂數得上歷代文人墨客留下詩文最多的文化名勝,是人們心目中的文化高地、道德殿堂。

“遠山來與此堂平”。平山堂雖歷經千年歲月,但風采依然,風流宛在,吸引無數仰慕者登臨朝拜。